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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财富》杂志记者安迪·瑟威尔(Andy Serwer)近日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山景城的谷歌总部对该公司创始人之一拉里·佩奇进行了专访。佩奇在采访中就创新、变革、他所担心的问题以及为什么他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进行了阐述。
起初,佩奇一直激励人们勇于冒险,这使得Gmail和谷歌地图等新应用功能被成功接纳。后来他又开始思考公司业务以外的领域。从能源到汽车,佩奇发现了一个充满机遇的世界。当然,他同时也发现了一个比较怯懦的世界,他担心在当前人类面临的最大挑战面前,没有足够多的人愿意付出巨大代价来改变这一切。
问:你对最近的情况怎么看?
答:如果你问经济学家推动经济增长的因素是什么,答案应该是农业机械化和大规模制造业等重要领域取得的巨大进步。然而问题是,我们的社会并不是围绕着这些来组织的,人们也并没在做可以产生这种影响的事情。
我们已经忘记了不必依靠人力取水,这确实非常重要,因为行走数英里找到水并将水带回来并不是件有意思的事情。事实上我们能生产清洁饮用水的能力是基于一些基本技术:我们有能源吗?我们能制造东西吗?我的观点是人们经常不按这种方式思考。
现在的情况好像是这样,“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俘虏,如果有什么发生,就让它发生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人们是否在努力生产清洁能源、提高运输能力、改进网络性能确实非常重要,因为少数人就能产生巨大影响。
问:怎样才能增加做这种事情的人数呢?
答:具体要求去做这件事会有很多障碍。例如,2004年在我们的第一封创始人信函中,我们讨论了进行新一轮创新将面临的风险等问题。我们当时说,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所做的事情能可以获得10亿美元回报的可能性只有10%。我们不会在这方面投入很多人力,因此90%的人都在做其他事情。这样就不会面临巨大风险。如果你想知道我们的新特色来自哪里,我告诉你它们来源于那些风险更高的投资。
甚至当谷歌开始运营的时候,我想我们可能会失败。为此,我们差点放弃了这个行业。我们之所以敢经营谷歌,是因为斯坦福大学曾经说过:“如果你们没有成功,还可以回来完成你们的博士学位。”这或许就是谷歌取得成功的一个决定性因素。否则我们都不清楚自己是否会干这一行。因为当时我们的内心充满了危机感。这种危机感并不是我们担心自己会饿肚子或找不到工作,也不是担心过不上好生活或其他事情。而是面对可能的挫折和全新的工作,会产生恐惧心理。要想取得成功,你就必须克服这一切。
问:有没有能促进创新并将它用于社会、政府或公司的机制呢?
答:当然有。看看硅谷,在这方面它就走在了世界前面。在这里,如果你想冒险做一些事情,将会有人给你提供大量资金,并有很多人鼓励你。我不知道如果我们身处不同的环境中,是否还会做这些颇具风险的事情。
问:你一边说这是个问题,另一边又说这个问题正在解决。
答:我从不认为这是个非黑即白的选择题。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有多少人在从事推动经济增长或提高人类生活质量的工作?美国每年有4万人死于车轮之下,谁会努力把这个数字缩小为零或者非常非常小?现在确实有人在为之努力。
问:他们怎么做呢?
答:他们在努力使汽车实现自动化。大家知道一些汽车已经采用了这项技术。英菲尼迪(Infiniti)刚刚推出一款新车,当你驶出车道时,这款车能将你送回车道。脱离车道是导致交通事故的一个主要因素。这项工作就是在拯救生命,而且这项技术并不太昂贵,但是愿意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非常少。
问:为什么会这样?
答:说实话,我也有点困惑。但是从我自己在谷歌获得的经验来看,要想让一个人从事这种工作相当困难,因为他们总感觉这是在冒个人风险。而且人们也没接受过这方面的正确训练。如果你说你想让车实现自动化,达到拯救生命的目的,你是无法在任何专门学科中学到你要从事这项工作所需的知识和技术的。我之所以清楚这一点,是因为1995年当我还是个博士生时,我就对汽车自动化工作非常感兴趣。
问:这是因为人们不愿意冒险吗?
答:人们不愿意冒险是部分原因,但是我认为这可以通过教育、环境和基础设施来克服。我在这方面的经验是,当人们想干一番大事时,他们开始会更担心失败。但是所有有趣的事情都会产生巨大的价值。而且在这些项目中,你将和最优秀的人一起并肩奋战,将会感觉非常有意思。他们并不是真的在冒险,但是他们感觉就像在冒险。
问:作为一家上市公司,你要对股东负责。那么当你开始启动资金做特定投资时,你是怎么看待这种责任的?
答:在实践中这根本不是个问题。我一直再三告诉整个公司的员工,我希望他们从事人工智能的研究工作,然而最后我们只有5个人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你猜为什么?这不是费用问题。部分原因是我们常常说的70/20/10,即70%的资源用于我们的核心产业,10%用于能源等不相关的项目上(另外20%用于接近核心产业的项目上)。事实上,即使是10%也是努力争取来的。人们可能认为我们在浪费钱。然而正是那10%的投入才导致所有新产品诞生。
问:与传统的财富500强企业相比,谷歌这种新兴企业做出这种改变不是更容易吗?
答:我觉得,很多大型机构的领导者认为这种改变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你回过头看看历史,就会发现一切都在变化。如果你的企业处于静止状态,说明这个企业可能有问题。不信就看看汽车产业:日本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人们相信日本汽车也很可靠。然后他们不断缩短推出新车的周期,原来他们推出一款新车需要5年时间,现在已经缩短到1到2年。这是个巨大的改变。
另外还有像摩尔定律(大约每两年芯片上的晶体管数量翻一番)一样的变化。人们认为摩尔定律是对已经发生的事情的描述。然而,这个定律确实在促使人们做正确的事情。每个人都在按照这个定律行事,以便尽快让产品变得更好。
问:要是这么说,如果摩尔定律适用于其他行业或产品时,人们就会采取相应的组织方式达到这一目的吗?
答:确实如此。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解决办法。显然汽车行业就不能利用摩尔定律,因为你不能只传达信息,不付出实际行动,毕竟汽车行业要受到物质的限制。
问:你还有没有其他具有创新性的领导层能解决实际问题的例子?
答:我认为很多领域都是这样。你可以调查一下,有哪些企业在过去50年内没有发生过重大变化?我们一直在研究地热能,你应该能想到在这里或世界几乎所有地方的地下几英里深处,由于存在地热,都会非常热。那么挖个深洞引出地热会有多困难呢?事实上我们已经在地面上挖了很长时间的洞,只是大部分都是为了获得石油,因为石油很昂贵。如果你想引出地热,将要挖一个较大的洞。现在还没研发出用来提取地热的技术。不过我认为这项技术成为现实的可能性非常大。
太阳能是我们一直从事的另一个领域,这种能源的数量大得惊人。在南加州或内华达州,在平均日照时间下,每平方英里地面每天可以产生800兆瓦特太阳能。这是个相当大的数目。要知道一座核电站才有大约2000兆瓦特。美国需要利用1000平方英里土地为整个国家提供电能。
你可能会说:“我怎样才能产生这些能量呢?”当然你可以买太阳能电池。问题是,根据现在的太阳能价格,你需要投入数万亿美元才能生产出可供整个美国使用的电能。这时你可能会说:“那么镜子的价格是多少?”事实上你可以买些玻璃和镜子覆盖在建筑物或其他物体表面,降低成本。全世界在利用这些可用资源方面都做得不够好。作为上流社会,我们面临的较大问题是没有合理利用可用资源。
问:那么你认为地热和太阳能可以解决能源问题吗?
答:可以。或许其中任何一种方式都足以产生可以满足我们需要的所有能量。然而现在从事这项工作还没有规律可循。你从中能发现巨大的利润、拒绝风险的行为,也能看到缺乏创造性的一面。但这非常正常,就像当初山姆·沃尔顿在小镇上建大超市时一样,人们都认为他疯了。几乎每个人在产生一个创新性想法或取得巨大成功之前,人们首先都会说他们一定是疯了。
问:谁应该负责让这种变化产生呢?是谷歌?政府?斯坦福大学?还是Kleiner Perkins(全美最大的风险投资基金机构)公司?
答:我认为这是世界上每一个希望进步的人的责任。假设现在全世界有1万人在从事这些工作,如果我们能发动10万人加入这项工作,我们就能取得是以前的10倍的进步速度。然后你将它跟埃克森美孚、雪佛龙以及康菲石油公司的工程师人数相比,这些公司为了获得更多石油,雇用了多少工程师,全世界又在这方面投入了多少科技力量,这样巨大的投入显然与产出不成正比。
问:你认为要推动这种变革需要什么样的背景?
答:我认为应该有一个工程教育体系,以便对其他的替代方法进行评估。例如,燃料电池是否行得通?就这个问题,你需要有一套系统的工程与科学教育体系,传统教育不存在这些体系。因此我没受过这样的教育。实际上,我接受的是电脑工程师学教育。所以我了解如何制造电脑和软件。但我还自学了很多其他东西。如果你观察一个具有较高影响力的人,会发现他们都拥有非常渊博的知识,而且他们通常不曾接受过狭义的专业教育。
此外,你还需要一些领导技能。你一定不想成为特斯拉。他是一位最伟大的发明家,但悲哀的是,他不能让他的研究成果实现商业化,因此很少得到资助。所以你更想成为爱迪生。即使你发明了一样东西,也不一定就肯定能帮助别人。实际上,你必须让它融入社会,通过生产来赚钱,从而为你的发明积累资本。
问:你会有意雇用这样看待这些问题的人吗?
答:不会,因为这种人实际上并不存在,你不能聘用他们。人们通常都在相关领域有自己的事业,而且表现相当出色。一些风险投资者总是被迫用更全面的方式评价事物的价值,这是好事,但他们仍然会出错。以清洁能源的风险投资为例。有两方面原因导致这方面的投资出现,一个是当前石油价格持续上升,另一个原因则是全球环境恶化。但是风险投资家考虑的最多的还是石油价格不断上升。
可是你再想想,现在大部分资金都流入电力生产公司。电价主要由原煤价格来定,这种情况到现在还没改变。因此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在10年前进行这方面的投资?这显然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油价持续上涨是一个原因,但是它并不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我们没有更早地投资清洁能源。
问:与三年前相比,你对未来的乐观程度是上升了还是是下降了?
答:与三年前相比我对未来更加乐观,因为现在我们已经对这些问题有了更深的了解,有更多人对这些问题产生不同程度地认识。贫穷、全球气候变暖、交通事故致死等都是我们担忧的问题。安全、子女待遇问题以及健康和住房问题等,则是我们达到基本幸福水平的关键因素。我认为我们现在帮助世界上更多的人获得这些东西的能力正在不断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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